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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Spark 18

设定:毒舌深情反派攻×能打缺根筋哑巴受

前文见合集。


18.记忆洪流


“尊敬的阿里厄斯,现在的你应该在南森那边看着赛泰利俄斯(Sagittarius)的聚合,而不是来这里……监督我的工作?”

平静海面上空的黑雾中浮现出两道人影,皮萨斯看起来颇为不满,但语气里仍有对阿里厄斯的尊敬。而阿里厄斯看起来不以为意:“随便逛逛的时候就被阿奎利亚吞了进去,就是这样。”

“哦?难道不是因为你要救那个小情人?”皮萨斯回忆,“他真眼熟,好像是哪个有名的幻影猎人……”

“哈,别管那么多。”阿里厄斯打断他,“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可怜的落水小狗罢了。”

“也是,管他是谁。你养的小狗不计其数,也都只是小狗罢了。”皮萨斯笑,“这次你居然玩上了幻影猎人,上次……我想想,上次的小狗还是个贫民窟里的孤儿吧。”

阿里厄斯没有看他,只是耸耸肩。

远处的海面升腾起一阵巨浪。

皮萨斯皱眉:“阿奎利亚还是放过他们了。从以前就是这样,她总是最好心肠的一个。更何况她爱上了人类。”

阿里厄斯敷衍地应声,不知在想什么。

皮萨斯自顾自说:“没有关系,只是给他们……给你的小狗多一点时间罢了,我们的目标已经顺利达成,阿奎利亚将在一个星期内回到殿堂的座位,我们又将唤醒一位伟大的神明。”

“伟大的神明。”阿里厄斯重复道,露出诡异的笑,“伟大的神明也是会死的。”

“啊。”皮萨斯做了个默哀的动作,“千年前我们被赫拉克勒斯率领的反叛者们撕成碎片,灵魂被人的贪欲污染,身体散碎在各地。伟大的首领卡佩里克最先陨落,却也避免了身体破碎的结局。他将我们逐一聚合……统领我们向人类发起复仇——虽然我们已不再圣洁和纯粹。”

“十二位伟大的神明,来自天外的先驱者。”阿里厄斯说,“……那晋升为神的第十三位呢。”

“曾经同样伟大的……出身于人类的太阳。”皮萨斯惋惜道,“千年来我从未观测到他的反应,他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

阿里厄斯看向巨浪的方向,一言不发。

“在看什么呢,灯塔?”

流星,音弦和晨曦围桌而坐,小小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美食,大排档老板吆喝着出来,端上了今夜最后一道佳肴,一眼望去尽是色香味俱全,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晨曦听音弦叫他,这才回神。他看看身旁的空地,方才这里还站着赫拉,这位神秘的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幽灵的人物对满桌的菜评头论足了一番,最后还是彻底消失在晨曦的视野中。

只有我能看见他。

要不是对方太过生动真实,再加上这个世界连幻影和魔法都可以存在,晨曦就真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精神分裂症……要说预兆还是有一些的,唯一的变故就是在海底遗迹晨曦脑子里闪过的幻觉——那才是真的幻觉——头痛欲裂之后,再睁眼赫拉已经无所不在如影随形了。

晨曦夹起一块鱿鱼往自己嘴里塞,对音弦示意自己没事。

赫拉很神秘,从头到脚,从身份到语言。可晨曦没法对这名扬言要杀了他的人刀剑相向,在他看来这种言论太过不真实,以至于让他以为和从前被幻影附身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最后被他剿灭的情况别无二致。简单说,晨曦不认为赫拉能对他构成威胁。

一个影子能做什么呢?

晨曦说不了话,因此锻炼出察言观色的能力让他悄悄对赫拉进行了一番观察,看着看着,老好人晨曦就自己凑了上去,问赫拉吃不吃南森的椰子糖。

当时赫拉愣了一会,意料之中地拒绝他:“那么甜的东西。”

晨曦剥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只对赫拉笑。

“……看起来像个傻子。”赫拉无情道。

晨曦乐于做这个傻子,他不想跟任何人闹矛盾。

他们今夜相聚在此,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接应他们的、赫拉克勒斯在南森的前任负责人——魔女,给他们请客。

魔女是个很神秘的人,当时接应从海底遗迹归来三人的就是她,但她从未露面,时至三天之后的今日,从来都是她的下属或是仆人们打理一切。刚开始晨曦还有些稍微不习惯,他只是晕了一会儿,却受到无微不至的的照顾,比如端茶倒水,比如被一群姐姐们抢着帮换衣服。

魔女只是个代号,她的真名不得而知。她和灯塔一样,是赫拉克勒斯甚至幻影猎人界内出名的家伙,但本人的狩猎风格十分诡异,以至于排行榜的统计人员根本就没法得出她到底有多少战绩。相比之下,晨曦每次如实上报战果就显得有些乖过头了。

他们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在一群下属的簇拥下,一位面戴黑色面纱的女人从远处款款而来,十分自然地在空位坐下,端起酒杯豪饮一口。

好厉害!

晨曦想拍掌,看到两位不动声色的好友,有些局促地赶紧放下。

“别紧张,我亲爱的朋友们。”魔女的声音听起来成熟而稳重,“远道而来,我应尽地主之宜,但这几天有些事情脱不开身,还请谅解。”

流星举杯敬酒:“是我们要感谢您接应我们,照顾晨曦。”

眼看音弦也举起杯子,晨曦也学着向魔女敬酒。

魔女笑了起来。

“灯塔,好久不见,可能你不记得我了。”魔女扯掉了面纱,露出属于成熟女性的一张美丽脸庞。它好似并未经历时光的打磨,依旧如青春少女般光彩动人。

她说:“飓风曾经让我带过你一段时间。”

晨曦举杯的手愣在空中,脑子从时光的洪流中翻出越来越清晰的一角。他嗡动着嘴,想说出一个名字。

红羽?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我亲爱的晨曦。”魔女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晨曦想说什么,“当时你还这么一丁点儿大,现在都比我高了。”

记忆中的红羽总是温柔的。晨曦还记得当时迷茫的自己一人待在飓风家里,想不起往事,看不清未来,红羽就这么陪着他,从在房间捉迷藏到在阳台一起吃冰淇淋,从白天宁静的读书声到黑夜里寂静的安眠。她总是无微不至的,比起保姆,更像一位真正的母亲。她神秘而博学,轻易近人又令人安心。

“是老相识,那就好办了。”音弦吹了声口哨,“魔女,我开门见山,你能带我们进入那个开棺仪式的遗迹么?”

魔女把面纱重新戴上:“哦?我以为调查遗迹是赫拉克勒斯的任务。”

流星还在组建小队的途中,还未收到赫拉克勒斯的任务派遣,这次完全是以私人的名义来到遗迹调查的。本来他预计在这次旅途之后将音弦纳入麾下,再以新生小队的名义活动,没想到音弦这么干脆利落地加入了他们。他意识到可能是晨曦做了点什么,但两人不说,他也不问了。

他看向晨曦,这位传闻中冷漠的首席幻影猎人还沉浸在遇见故人的怀念和羞赧中,他虽然不会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完全显示出他心中所想——晨曦根本就是一个柔软至极的人。

魔女直接同意了流星的请求,并承诺后日即一起动身一路绿灯。她挨个把客人们送回房间,最后驻足在她给晨曦安排的小卧室里。或许是一些私心,晨曦的客房保持了当时在飓风家里的布局,让晨曦生出一股怀念柔软的情绪。

他仍旧局促地摸摸脑袋,欣喜期待地看着魔女。

他们开始聊天,准确地说是魔女单方面在讲话,但她并未感到分毫障碍,因为魔女有一个独特的技艺可以让她知道对方所想。

读心术。

神秘的魔法配上神秘的魔女,双重的神秘从来都能洞悉晨曦心中所想,她就是友好版的赫拉,可能是他遇到的人中唯一一个全然懂他内心的,所有情感无所遁藏。他无声地说了很多:无比的想念之情、对方的近况、无意识的依赖、自己旅途的趣事,伤心的难过的,统统在这位母亲一样的人面前倒豆子一般倾泻而出,说到最后晨曦才发现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尽情地跟别人交流过了。

魔女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偶尔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面纱后的眼神是谁也看不到的柔软,像在看一个刚长大的孩子。当晨曦说到最近的事情时,一个人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略微收敛了笑容。

“克里斯托?”

晨曦不知为何有些得意:对,克里斯托,桑德大学的历史学教授。他教了我很多,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糟糕,像个老爹爹,但很关照我。我和他住过一段时间,感觉很不错。

罢了晨曦还无声地傻笑一阵。

魔女失笑:“你喜欢他?”

晨曦红了耳尖:也……也没有,只是觉得他很好。我这样一辈子漂泊的人,又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况且他好像并没有特别喜欢我……每次都骂我笨。

魔女了然,却皱眉:“不是最好。那个克里斯托……你知道他是谁吗。”

晨曦疑惑。

“克里斯托是十年前活跃于幻影猎人圈子里的家伙,在我们那会儿……臭名昭著。”

晨曦长大了嘴。

“他比我还要神出鬼没,只专注于理论的研究,使唤别人上战场,自己却不知跑到哪里去。”魔女叹了口气,“性格出了名的阴晴不定,是个独行者,更多时候垮着一张脸嘲讽别人……标准的恶人做派。要不是他实在博学,没人想搭理他。

“但从开棺仪式事件之后,他就退出了幻影猎人的行列。他的代号是‘石英’。”

“水晶”。晨曦听过有关这个人的传闻,和魔女说的别无二致,只是年份有些久远,晨曦对这些流言向来都是半信半疑的。他曾想过这个名为水晶的幻影猎人是为了什么而退出,又是什么才会养成他那样的性格?

可现在,晨曦的疑问又多了几个。

克里斯托,为什么就是“石英”呢?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魔女拍拍晨曦毛茸茸的脑袋,“一切还要靠你自己的感受。”

晨曦点头。

魔女调笑:“寂寞了吗。我这里有几位不错的人选,我可爱的小家伙,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晨曦大脑当机,手足无措。

“真可爱。”魔女餍足地感受手下的温度,“你的缺陷不是你的缺点,当你真正展现出原本的你,没人会不喜欢一个……”

她在旁人看不见的面纱后眯了眯眼,笃定道:

“没人会不喜欢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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